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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5-10-07 21:39:43 浏览次数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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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前文已经提到,俄罗斯的工业化主要是借鉴德国,彼得大帝如此,列宁也如此。1917年二月革命后,俄罗斯的局面可谓漫无头绪,对德战场上军队溃散,国家陷入了失业与饥荒之中,走马灯般更替的临时政府松散、软弱。1917年9月,列宁写了《大祸临头及防止之法》,主张由国家实行监督、监察、统计和调节生产与流通,规定生产中劳动力的正确分配,爱惜民力,消除对民力的浪费,加以节省。监督的主要办法是银行国有化,大型垄断公司国有化,取消商业秘密,强迫中、小工商业者实行合并,强迫人民联合于消费合作社。

  “国家垄断资本主义”这就是“苏维埃公司”的理论基础。这个理论的基点之一是将国家视为一个整体,从整体的角度来安排整个国家的生产,借以使生产安排在宏观上合理化。苏联的统计体系《物质产品平衡表体系》(System of Material Product Balance,简称MPS),就是为服务于这一目标而设计的,它关注的焦点是“国民经济综合平衡”。任何一个管理过公司的人都知道,把握各种平衡对公司生存的重要性。

  然而,这种追逐的胃口随时间推移而放大、积累,必然导致官僚群体膨胀而吏治败坏,官僚们利用手中的权力聚敛越来越多的社会财富。数代之后,官僚群体中知道民生疾苦者渐少,而精通官场潜规则者渐成主流,官场潜规则成了一种强大的人才筛选机制,将那些独立思考、关心社稷前景者层层淘汰,最后官场内有真知灼见者仅余凤毛麟角,而纨绔子弟与精通潜规则之徒日增。《红楼梦》中的荣宁二府,不下数百口人,能为朝廷效力者不过贾政一人而已,还未见其为社稷作出过什么贡献。而社会却需为这数百口人的锦衣玉食提供资源,官民矛盾焉能不激化?

  在这样的演化机制面前,王朝的长治久安有赖于对官僚集团的控制。然而,在官僚政治的构架下,不可能有制度化的社会监督(武则天曾试图依靠群众监督,结果被士大夫集团臭骂至今)。于是只能依赖内部监督。事实上各王朝初期几乎都曾严厉地监管官僚集团。自从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为酷吏立传以来,《汉书》、《后汉书》、《魏书》、《北齐书》、《隋书》等正史中都列有《酷吏传》。这些酷吏的重要功能之一就是抑制官僚集团的腐败趋势。到了明朝,朱元璋甚至将贪官“剥皮实草”,以儆效尤。然而史实证明,这一切终究无法抗拒官场腐败的大趋势。大清朝总结历代经验,为御史台(相当于)搞出了十六册四十二卷的《钦定台规》皇帝审定的御史台办事规则,在内部监督的创新和制度化方向上迈出了重大步伐。然而《钦定台规》颁行三十多年后,清王朝就倒台了。

  “新阶级视全国的资产为己有,把社会主义的、公有制或国家等名词变成法律上的空洞字眼。新阶级害怕冒犯其绝对权威会动摇其财产所有权。因此,新阶级反对任何形式的自由,目的就在保障其社会主义的所有主之地位。批评新阶级对财产的垄断,足以使新阶级产生失去权势的恐慌,新阶级对于批评之敏感,是他们的统治与行使权力的态度造成的。”

  对这些观点,人们见仁见智,各有评价,但这毕竟是直面现实进行的独立思考。而苏联的主流理论家们却根本无视现实。他们竭力证明苏联的制度就是马克思意义下的“社会主义”,苏联的政府就是“无产阶级专政”。但马克思对社会主义的构想严谨而清晰,苏联的现实与之根本就是南辕北辙。他们只好牵强附会、强词夺理。结果“政治任务”取代了学术研究,苏联的主流理论家们从研究者沦为辩护士。两者的区别是巨大的,研究者须从事实出发,没有预定的结论,所得结论只接受事实与逻辑的检验;而辩护士先有预定的结论,一切工作都是争取辩护的成功,而不在于从研究中获得洞见。

  到了上世纪50年代,苏联宣布“进入无阶级社会,全面向社会进军”,在苏共二十二大上,赫鲁晓夫宣称苏联已经是“全民国家”,苏共已经是“全民党”。这种既不符合马克思理论,又不符合事实的宣称,把苏联的主流理论家置于极为尴尬的地位,他们更没有可能直面现实,从事严谨的研究了。于是苏联的主流理论越来越脱离现实,越来越缺乏说服力。苏联曾经拥有的道义力量日渐衰落,维持政权只能依赖秘密警察和常备军,而这是列宁当初希望“不得不”“立即开始消亡”的“寄生物”。

  主流学术界是统治集团的大脑,学术界的这种状况,使苏联的官僚统治集团日渐沦为“无脑人”,不但无法直面社会现实,甚至无法从长远、整体的视角关照本集团的利益。官僚统治集团在强大的秘密警察和常备军的保护下,在勃列日涅夫“稳定”政策的纵容下,埋头于积累特权,仅两三代人就沦落为浑浑噩噩、幼稚腐朽的群体。面对必然出现的困境时,只能作出条件反射式的反应,提出粗浅、鄙陋的对策。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所谓的“勃列日涅夫主义”。

  人们看到,苏联早期官僚集团身上的理想主义色彩早已消退殆尽,他们的第三代已经演化为一伙“理性经济人”。他们在总的文化水平、专业知识等方面要比老一代高得多。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,许多人有学位,不止一次出访西方国家。西方的统治上层是垄断资本家,在那个“财富控制权力”的社会中,垄断资本家只需关照自己的利益,只要交了税、不犯法,在自己的“独立王国”内,可以为所欲为。而苏联的官僚集团身披着“马克思主义”外衣,手举着“工人阶级”旗号,总不免觉得碍手碍脚。正如《20世纪俄国史》作者的评论:

  至此我们看到了“国家垄断资本主义”在欧亚大陆上演化的一个全过程。它是工商文明的主流模式之一,另一个主流模式是英美的“自由资本主义”。在后发资本主义国家中,“国家垄断资本主义”证明了自己在工业化方面能高效地完成“追赶”任务。在这个意义上,“苏维埃公司”的出现有其必然性。然而“国家垄断资本主义”无法容纳社会监督和学术独立,结果必然导致官僚统治集团贪鄙化、弱智化。官僚统治集团最终演化成了“国家垄断资本主义”的掘墓人,在瓜分“苏维埃公司”的同时,他们将国家推入了分裂与衰落的境地,将同胞推下了灾难的深渊。